“好多了,娘親。”
随即看向梁珏,道:“爹爹,嘗嘗女兒剛做好的糕點。”
梁珏如今已快五十,歲月在其臉上留下了痕迹,可便如此也能從樣貌看出當年風采絕不遜色。
梁珏為人看似嚴肅實際非常疼愛這一雙兒女,尤其是小女兒自小身子就弱,便更加溺愛梁思妤。
可梁珏的溺愛也是有分寸,他從未将女兒性子慣得嬌縱不堪。
看着桌子上的糕點知曉這是乖女一早為自己做的,梁珏心下開心可面上還是不贊同看着女兒。
“身子不好就該多多休息,怎還勞累自己做這些玩意兒。”
話雖如此,可行動卻出賣了自己,梁珏伸出大手拿了塊糕點塞進口中細細咀嚼。
嘗過味道之後連忙朝女兒豎起拇指誇贊道:“不愧是我乖女手藝,味道就是不錯,比上京任何一家糕餅店都要好吃!”
餘氏見自個丈夫在小輩面前這副不穩重模樣直搖頭,拿出了手絹替其擦去唇邊的碎屑。
打趣道:“你如今幾歲,當着女兒面如此不穩重,小心女兒要笑話你這當父親的!”
梁思妤見兩人如此恩愛心下羨慕之餘更多的是難過于日後會失去二老愛護,壓下心裡情緒面上笑言,“娘不許這樣說爹爹,爹爹在女兒心中可是當世大英雄。”
餘氏瞧着女兒這護着自個兒父親模樣,都有些吃味看着丈夫,“瞧瞧,我便說不得你一句不是。”
梁珏自然驕傲着擡起頭顱,對于女兒護着自己當然要炫耀給妻子看。
“爹、娘,女兒有一事與您二老說!”
看着剛剛還同自己打趣的女兒,此刻一副規規矩矩有正事相談模樣,夫妻二人面上也收了嬉笑神色,端坐身子聆聽女兒接下來的話語。
“何事?”
“女兒不想嫁南平侯府江世子。”
此話一出屋裡寂靜了下來,梁思妤見父親與母親突然沉默不吭聲心下怦怦地跳了起來,生怕父母惱怒不快。
上一世與南平侯府江銘見面後,當天母親就來她屋裡道:‘上京兒郎雖多可到底鎮國公府與南平侯府交好,日後哪怕嫁出去了有江銘照顧你做娘的多少放心,而江府作為夫家自然也會看鎮國公府面子不會像其他官宦人家将娶進門的媳婦關在後院日日蹉跎。’
其實上一世母親對于她的關心梁思妤都懂,可就是這麼個在上京裡人人誇贊的南平侯府世子江銘,卻是個披着良善的面孔内裡卻如惡鬼一般。
那時她聽完母親的話便同意了這門婚事,當初對她而言日後嫁誰都一樣,隻要能讓爹娘高興便好,所以對自己婚姻如此不負責也是她自取其果,她不怨任何人,隻是這一世萬不可重複。
梁珏聽聞女兒的話眉頭微皺,如今上京有一股不明勢力在攪亂朝廷,而當今皇帝昏庸又偏聽讒言加重賦稅導緻民生載怨,邊疆又有敵軍躁動不安,若日後起戰争鎮國公府男兒定要上戰場,将女兒嫁給友人乃最讓他放心。
“你若真不想嫁,爹不會逼你。”
“此事不急,你如今年歲還小,可多在家中留兩年,但江銘是個好孩子,你可與他多多接觸來了解一下彼此。”
大啟王朝風氣雖不似前朝開放,但也不會将女子關在家中一生不得出府,會見友人也并不稀奇,大戶人家女兒會友身邊隻要有仆人同行便可。
聽聞父親的話梁思妤心下松了口氣,隻要父親不強求便無礙,趁此機會她也想将國公府真正的千金找回。
梁珏突然想到侄女也回府中,道:“這幾日你二妹妹從外祖家回府,若沒事你便跟梁怡一同玩耍,莫要将自己關在屋内。”
梁思妤滿面驚喜,道:“二妹妹回來了?我這就去找她。”
二妹妹梁怡是梁思妤二叔梁肅的女兒,二叔與父親同為親兄弟,可二叔比父親要不幸許多。
二叔母第一胎不幸夭折,後又懷了梁怡時生産之際難産而亡。而二叔在梁怡三歲時去往邊疆鎮守,因此無法照看女兒。
對于梁怡來說至親不在身邊讓其性子不如别家姑娘活潑,哪怕姨父姨母對她如何好,梁怡對人總有一種疏離感。
想到此梁思妤越發心疼自己這個妹妹,她雖于梁怡情況不同,可到底一樣,她的爹娘也不是她親生父母,得來不易的父母愛也不知還能維持多久。
看着女兒急忙的背影,餘氏想叮囑她慢點,可話還沒出口已不見身影。看女兒這般模樣直直搖頭,想到梁思妤拒絕嫁入江府,多少有些可惜。
“夫君,江侯爺一直希望皎皎能嫁給他們江家,可皎皎不願,兩家又這般交好,你說該如何拒絕這門婚事?”
梁珏此刻也皺起了眉頭,他不似其他官宦人家勢力想靠女兒來聯姻世家,所以将女兒嫁給友人之子自然讓他放心,可女兒既無心,他也不會強求婚嫁之事。
想到此梁珏道:“先看兩人相處吧,若女兒無心于江銘,為夫自是不會強求讓皎皎嫁給江家,到時候我自然會給江家一個解釋。”
說完拉住妻子的手,兩人又如先前一般和如琴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