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眼就看出了這貓身上有蠱,下蠱的人很小心,蠱不能傷及貓,因為一旦傷及貓就會被旁人發現貓被種了蠱。
“阿蕊,這貓怎麼來的?”阿聶耳歎了口氣,笑問道。
阿蕊看了看父親身後,沒有尋到大哥微有些失落,但旋即也笑着回答:“是阿蕪送我的!”
阿蕪?
阿聶耳隻去過竹部一趟,後來還是被竹部的人給趕出來的,他自然不知道阿蕪。
但他記得竹部那位小姐是叫“阿梓”才對吧。
見父親疑惑,阿蕊解釋道:“是竹部小姐。”
阿聶耳微眯眸,年近五十依然有些俊朗的面頰上浮現一抹深疑。
竹部大公子是完全不碰蠱的,這蠱定然不會是大公子下的。且這蠱下得隐秘,不是修習蠱術十幾年以上的蠱師定然不會下,那自然也不會是竹部小姐下得。
阿聶耳陡然想到一點:既然竹部小姐執意要将貓送給阿蕊,那竹部小姐應該是察覺到貓是有問題的,可能竹部小姐知道有人想害她。
阿聶耳隻是查出了貓身上有蠱,卻未告知阿蕊此事,他笑着看向女兒:“阿蕊,這貓放在爹這裡幾天,爹給它除一除身上的虱子。”
“啊,爹,你說虱子??”阿蕊盯着那黑貓後退幾步,抱着手臂尖叫出聲。
“是你趕路回來沾上的虱子,你應該有抱着它在草地打滾。”他的目光停留在阿蕊衣裙上的幾根雜草上。
阿蕊紅着臉點頭:“是有的。”清晨太餓了,車停下後找路邊攤吃粥,吃完後抱着貓在草地裡滾了一圈。
阿聶耳點點頭,接過女兒遞來的貓。
這貓身上的蠱好除,也不是什麼要命的蠱隻會讓人起疹子,但他在想此事是否該告知竹部大公子。
可想到當年竹部族長對他的态度,他有些擔憂地皺起眉。
大抵是不想生事端,更不想讓竹部和竹部的大公子更讨厭他,他認為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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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被阿蕊帶走後的次日,黑長老得知了此事。從守衛這裡得知是因為竹部小姐要讀書識字不想分心,才送給那位表小姐的。
“你确定她是為了讀書寫字不分心才将貓送人的?”黑長老還想再确定一下。
守衛:“這是真的,府院内的人說這位小姐從早到晚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看書寫字,照顧她的嬷嬷都害怕她看壞了眼睛。昨日大公子得空還親自教了她一個多時辰呢……”
這次,黑長老有些信了。
看來這個計劃已經失敗了,隻能等離酉那邊的消息了。
他讓離酉幫忙找當年給族長夫人接過生的穩婆和巫女。
“行了,你回吧。”黑長老對守衛揮了揮手。
那守衛剛從黑長老的府上回來,便聽見府院内傳來急急忙忙的腳步聲。
他攔下那個婢女問:“怎麼回事?”
“西廂的嬷嬷讓我去圍樓請大公子,小姐渾身顫抖暈過去了。”婢女說完急急忙忙地跑了。
大公子并不在圍樓,婢女又去了祭台也沒有尋到人,她失落的回府院,卻聽到說小姐醒了,虛驚一場。
西廂燃着燈,繁蕪坐在床頭,額頭上綁着一根發帶。
她剛剛毒發了,是當年教坊司下的毒,也是東齊國對豢養的細作慣用的毒。這毒難熬,雖然來勢兇猛去得也快,但疼得時候要人命,毒發時恨不得一死了之。
以往每月一次的毒發都會有些征兆,讓她來得及準備,而最近的兩次毒發前一點征兆也無。
嬷嬷打了熱水進來,見她好些了那顆懸着的心才放下,她走過去歎道:“大公子不在圍樓。”
繁蕪忍着疼,驚呼:“我不是說了别去打攪他。”
“…”嬷嬷頓時不說話了,一手拿着毛巾,一手牽起她的手給她擦拭。
嬷嬷離開後,繁蕪睡了一會兒心想着睡着了就能熬過毒發期。
沒睡上太久,又是被疼醒的,不過這次不是毒發時的胸口疼了,而是肚子疼……
她手捂着肚子,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